星座侃论 > 杂谈 > 正文

​悦读|我只知道人是什么

2024-09-19 01:59 来源:星座侃论 点击:

悦读|我只知道人是什么

摘抄:

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波兰农民,他把一个犹太人藏在家中的地窖里,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,这个犹太人才走出地窖。以色列建国后,这个波兰人被视为英雄请到耶路撒冷,人们问他,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犹太人,他说:“我不知道犹太人是什么,我只知道人是什么。”

“我只知道人是什么”这句话说明了一切,我们可以在生活里、在文学和艺术里寻找出成千上万个例子来解释这句话,无论这些例子是优美的还是粗俗的;是友善和亲切的,还是骂人的脏话和嘲讽的笑话;是颂扬人的美德,还是揭露人的暴行——在暴行施虐之时,人性的光芒总会脱颖而出,虽然有时看上去是微弱的,实质却无比强大。

每个人在自己的现实世界之外,都拥有一个虚构世界,很多的情感、欲望和想象存放在那里,期待被叫醒,电影、文学、音乐、美术,所有形式的艺术如同叫醒闹钟,让人们虚构世界里的情感、欲望和想象获得起床出门的机会。然后虚构世界开始修改现实世界,现实世界也开始修改虚构世界,这样的相互修改之后,人生不知不觉丰满宽广起来,并且存储在记忆之中。当然记忆会有误差,误差是在相互修改过程中出现的,也是在时代差异、文化差异、人的差异等差异之中出现的。

生活是那么的强大,它时常在悲伤里剪辑出欢乐来。

生活的强大是如何在艺术作品中表现出来的?不是庞然大物招摇过市,而是在微小之处脱颖而出。

假如文学里真的存在神秘的力量,那就是让读者在不同时代、不同民族、不同文化、不同历史的作家的作品中读到属于自己的感受。

文学的现代性是文学传统的继续,或者说是文学传统在其自身变革时的困难活动。正是这样的困难活动不断出现,才使民族的传统或者说是文学的传统保持着健康的成长。

翻译就是两种或者两种以上语言的合作。这意味着文学的翻译,就是不同时代的合作,不同文化的合作,还有不同人生经历的合作。

我们这个世界是非虚构的,我们的现实是非虚构的,但是我们生存的方式其实是虚构的。用马克思的话说,就是主观和客观的关系。非虚构是一种客观的存在,虚构是一种主观的表达。

我写了那么多年以后才能理解到一点,就是文学是一条比自己的人生长得多的道路。

阅读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的反应不应该是懂和不懂,应该是读起来费劲和不费劲、感受到了和没有感受到、愿意读下去和不愿意读下去之类的,尤其是进入语文课本的文学作品,是被时间和文学双重鉴定后贴上安全标签的作品,可是有时候仍然会被读得懂和读不懂所困扰,我想这就是经验阅读和非经验阅读。

我一直以为,一部小说发表以后并不意味着已经完成,这只是写作层面上的完成,每一个读者的每一次阅读都是一次继续完成的过程,从这个意义上说,作者对于自己的作品不具有权威性,作品发表以后他的相关发言就是一个读者的发言。

这就是文学作品的开放性,同样一部作品,不同的读者会读出不同的感受,即使是同一个读者,不同时期的阅读也会产生不同的感受。前提是这应该是一部优秀的作品,优秀的作品都是开放的,无论它的形式是现实的还是超现实的,是荒诞的还是写实的,或者其他种种我们已知的和未知的形式。

文学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对错,只是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和角度发出对与错的评语而已。

善良或者纯洁看似天真软弱,但是爆发时的力量是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的,我想这就是人类的美德。

文学的价值不是在此刻——那是新闻干的活——而是在此后。

《活着》告诉我这样一个朴素的道理:每个人的生活是属于自己的感受,不是属于别人的看法。

罗素说不管你是在研究什么事物,还是在思考任何观点,只问你自己,事实是什么,以及这些事实所证实的真理是什么。永远不要让自己被自己所更愿意相信的,或者认为人们相信了会对社会更加有益的东西所影响。只是单单地去审视,什么才是事实。

当一个人成功以后,很容易把自己的想法当成真理。

那么真理是什么呢?真理就是一种单纯的存在,要去寻找它,它才会有,然后它会引领你。

没有一种生活是可惜的,也没有一种生活是不值得的,所有的生活都充满了财富,只不过看你开采了还是没有开采。

我们这个世界充满了偏见,而且偏见都穿上了真理的外衣,我的意思是真理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随时可以换掉的外衣,他们的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堂而皇之的外衣。如果你想去反驳偏见,你不会赢,因为你的话还没有说完,偏见已经换了外衣。